赠书 | 90后新声音李唐：我愿意把文学看成是伸出的触角！

“

人们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

整日为了虚假的目标乐此不疲，

再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做“真实”。

——《月球房地产推销员》李唐

”

夜幕之中，似乎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每个人都在不同的故事中，彼此交叉，却又互不影响。“黑暗使我失去了判断与防备，恐惧从我心中升起。我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但转念一想，又有谁能逃离黑夜呢？没有人能离开，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黑夜自行消逝。”黑暗、恐惧、痛苦……这样的一些事物总会令我们会下意识地想要逃离，然而真的能逃开吗？

90后青年作家、诗人李唐在新书《月球房地产推销员》中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逃离与接纳的故事。我用尽了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月球房地产推销员》是一本孤独而真实的小说，李唐从一个生活失意的青年人角度出发，描写了一个科技发达，充满了梦幻感的世界，却用孤独的骨架搭建出冷彻的感觉，让我们在沉迷幻想的同时，也能回归真实，找到如何在残酷的世界里真正生活下去的力量。

写这部小说我写的究竟是什么？

——李唐

写长篇小说，在30岁之前基本就是作死。我一直有个偏见，作家只有30岁以后才可能真正成熟起来，当然不排除加缪、卡夫卡之类的天才选手，但对于大部分写作者来说，很难写出好东西。

明知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写长篇？比起短篇，长篇的乐趣确实是无法取代的。作家董启章说，“长篇是很特别的，它起源于18、19世纪，当时受过教育的人比较有空闲，然而到了今天，很多人不能适应它的长度。可从篇幅来看，它是唯一能让读者、艺术欣赏者长时间进入并停留于这个空间的作品。短篇小说、诗歌、电影都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深以为然。不仅仅是读者，长篇对于作者本人也有无法取代的愉悦。只有长篇小说可以让写作者尽情地停留于一个自创的世界中足够时间。你可以尽情地去感悟这个世界的风物，人物的命运，以及世界运转的基础。这种满足感是无法替代的。

《月球房地产推销员》与之前的《身外之海》都是沉浸之作——身为作者，完全投入其中，与人物一起共命运同呼吸。我时而自恋，时而自暴自弃。最终完成时，我想抱着它大哭一场。不是因为写得多好，而是我截取了生命中这段时间，将之转化为凝固的个人宇宙。主题永远是时间。在一页页被固定下来的纸张里，故事一遍遍重复上演着，仿佛写作者真的可以抵御时间洪流的冲刷。书本之外，一切终将逝去，变得面目全非。

因此，写作也是为那个终将逝去的自我的记录。如果说“初心”，这算是初心。06年，我写下第一首诗，从未想到过可以发表、赚稿费（并非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写作是一场漫长的记录与自我观察。每个创作者，无论他有多少宏愿，却只能用自我的心灵去观察事物。导演洪尚秀举过很有趣的例子：纵使拍一百部片子，也无法真正让他人理解自己吃冰淇淋时的感受。我们之所以认为每个人吃冰淇淋会感到愉悦，也是在自我感受的基础上，经过不断臆测、观察、对比的结果。

这不是说，交流就不重要。个人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写作与阅读恰恰是弥补鸿沟的努力。我愿意把文学看成是伸出的触角，无形的力量使我们得以相互理解，共建价值，共同保护那应该被保存的美好事物。

再说说新书吧。《月球房地产推销员》算是一本有科幻元素的小说，但它不是科幻小说。它写的是一帮内心并不坚定的人，试图去寻求坚定的故事。他们不是天生的勇者，甚至可谓懦弱。不过，他们在尽力认识到哪些是需要捍卫的价值，尽管看起来可笑或微不足道；他们在寻求什么，尽管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过程中，他们还会不断迷失、后退，甚至变得更为不堪，因此，他们永远在路上。

这部小说有太多不足，作为作者再明白不过。绝望日益滋生，经常怀疑自己是否是写作的料。我也如同小说里的人物，兜兜转转，妄图变成更好的人，却不知究竟什么才是更好。过程难熬，但或许写作的意义正在其中。哪怕这些文字会被迅速遗忘，思考本身已足够迷人。我愿把它当成漫长的自我观察的一部分。

1.用一句话概括一下《月球房地产推销员》这本小说。

其实真的很难一句话形容，因为写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明确的主题。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我们相遇，给予对方勇气”的故事吧。

2.《月球房地产推销员》这本小说有浓重的科幻元素，请问在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是抱有怎样的初衷？

并没有当成科幻小说来写，毕竟我这个太“软”了。我想的是，我们身处一个极度精密化的时代，个人的能力越来越微不足道。但是，我们仍然在努力显示自身的价值。

这里我想引用一些我为这本书写的一篇文章里的段落：“写作也是为那个终将逝去的自我的记录。如果说‘初心’，这算是初心。06年，我写下第一首诗，从未想到过可以发表、赚稿费（并非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写作是一场漫长的记录与自我观察。每个创作者，无论他有多少宏愿，却只能用自我的心灵去观察事物。导演洪尚秀举过很有趣的例子：纵使拍一百部片子，也无法真正让他人理解自己吃冰淇淋时的感受。我们之所以认为每个人吃冰淇淋会感到愉悦，也是在自我感受的基础上，经过不断臆测、观察、对比的结果。

这不是说，交流就不重要。个人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写作与阅读恰恰是弥补鸿沟的努力。我愿意把文学看成是伸出的触角，无形的力量使我们得以相互理解，共建价值，共同保护那应该被保存的美好事物。”

3.书中塑造了多个性格独特的人物，例如白河、阿树、阿鲸等等，请问在塑造这些人物的时候，你是如何确定他们的追求和最终的命运的？你最喜欢的人物是谁呢？能不能简单谈谈？

我喜欢即兴，写作的过程中，我其实也是参与者，与故事一同发展，并不清楚每个人物的最终命运。我喜欢这样的写作，更有乐趣。其实每个人物我都喜欢。

如果非要说一个自己喜欢的，可能是那个公交车司机。他的原型是贾木许的电影《帕特森》里面写诗的司机形象。过着平凡又不凡的生活，没有过多的欲望，对生命保持初生婴儿般的敏感。就像是我喜欢的诗人佩索阿，混同于人群中，平静地记录一切，他的所有作品就是他自身生命的体现。

4.《月球房地产推销员》这本书相较于同类书来说，你觉得，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呢？

自己说优点好像不足为信？这个回答我更想听听读者怎么说，哈哈哈。而且说实在的，同类型的书我读得很少，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比较。

5.《月球房地产推销员》这本书出现了大量描写月亮的篇幅，请问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月亮在传统观念中，总是某种理念的寄托。但是正像如今的时代，许多信念都不再重要，就连月亮也变得庸俗不堪，甚至成为了生意。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象征：曾经的崇高变成了玩笑，社会的发展同时消解了许多人固有的价值。而价值的消解造成了人的不安全感。因此，每个人都主动或被动地去寻找新的价值/信念，这个价值或许是多元的，但它是每个人立足的基础，失去了它的人，也很难得到幸福。

6.在《月球房地产中推销员》之中，大部分人们选择脱离地球，前往月亮上生活，请问为什么要做一个这样的设定呢？是否在反应社会中的某些现象。

去月球的目的很多，有些是冒险家，如同新的大航海时代，为了实现自身的抱负；有些是为了逃离生活，让自己的生命更趋向理想。每个人的目的都不同，但都是在寻求自身的完满。

我并没有反应某个单一的社会现象，因为“逃离”是每个人都多少会产生的念头，“月亮”就像是一个新的乌托邦，让人们觉得只要换了环境，一切都会好起来。事实真的如此吗？当然也是因人而异，不过，就像刚才说的，内心的信念才是最关键的。

7.2019年被称为是中国的科幻元年，刘慈欣先生的《流浪地球》和《乡村教师》改编的两部影视作品火爆荧屏，大大带动了影视市场对于科幻作品改编的信心，您认为《月球房地产推销员》在其中有怎样突出的特色和优势呢？

我不敢说这是科幻小说，可能更偏向于“幻想小说”，最多是轻科幻。如果说科幻小说更重视科技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巨变，那么我关心的还是传统的人类精神。

科幻小说我读得非常少，《三体》是读过的，说实话很震撼，但也对其人物塑造的缺陷不满。这使得它更像是一份宏大的游戏攻略，而不是一部文学作品。当然，很多忠实粉丝会说，在宇宙面前，文学不文学的无关紧要。可是《三体》毕竟是文学作品，我们以更高的水平要求它并不过分。

在我有限的阅读里，科幻小说普遍给读者呈现的是“构造”，而不是情感。因此它总是被归类于类型文学。我觉得虽然严肃文学与类型文学很难真正划分，不过仍有一些评判标准。比如类型文学主要展现的是故事，满足读者对于“解谜”的需求，而严肃文学更多侧重情感，探究的是精神。因此，钱德勒的小说虽然是侦探、凶杀题材，可仍被归于严肃文学的范畴；品钦、唐•德里罗也写过很多科幻小说，但仍是非常严肃的纯文学作家。

科幻文学目前仍在起步阶段，我觉得以后一定会诞生出更加伟大的作品。比起小说，我看的科幻题材电影更多些。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无疑是高峰，《银翼杀手》《蝴蝶效应》《月球》《十二猴子》等等也非常经典。

福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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